寫小說最大的樂趣在於對小說人物的安排，可以視作者的想法 隨心所欲。

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所以....

本文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尚祈見諒。
「鄭總、鄭總....」
隱約中，聽見房秘書呼喚我的聲音，一會兒才警覺我們是在飛機上。
「快降落了，要收拾一下。」房秘書不由分說收拾起我面前的文件和筆電。

不久，飛機開始減速下降，終於落地。
「鄭總，剛才，你似乎在唲喃著....小君？」房秘書在拿行李時順口問了一句。
「喔....沒事，以前認識的同事。」我敷衍著，房秘書一臉狐疑看著我。「以後有空再說吧！」

首都機場不是普通的大，而是非常大，桃園機場比較下來，簡直是小型機場。
雖然國內航線不用出關，我們三人從下了飛機到出口，還是花了半個小時，半個小時我在桃園機場都可以出關再搭上到高鐵的公車了。
還好行李都隨身帶著，不然還要多花一個小時等行李，擴充太快、後勤作業沒有趕上的結果，就是一場混亂。
到了出口看到政府部的鄧經理一臉苦惱。
「唉鄭總，你們到啦。」沒精打彩的語氣。
「怎麼了？」似乎是事先套好一般，手機應時的響起來了。
「成哥？怎麼了？」
「耀東，被擺了一道，對方一個小時前打電話給我，說他們另外有合作對象，所以這個案子我們不用參與了。」成哥也是氣餒的語氣。
「那我們回上海？」
「酒店預定兩天，這兩天的花費對方會全額支付。你們不用急著趕回上海，就在北京玩兩天吧！後天再回上海好了，反正訂機票也得時間。」
「嗯，成哥，我有個想法，現在只有點概念....」我腦袋飛快的轉著。
「可以，你們技術人員腦袋有時比業務靈光，只要合法，我都會支持。」
「好，我們先到酒店住下來，我整理一下想法，再打電話給你。」
「行！」成哥掛掉電話。

「鄧經理，我們住那家酒店？」
「嘉里大酒店。」
「好吧！這兩天我們留下來玩一玩。」
「好ㄟ.....」房秘書還真的跳了好高。
「鄧經理已經入住了？」我問。
「是的，昨天已經住進去了。」
「好，我們到酒店再詳細研究研究。」
「鄭總有什麼想法？」鄧經理問。
「不是說到酒店再詳細研究研究嗎？」房秘書學著我的語氣，毛秘書在一旁興味盎然地看著事態的發展。
「我想試看看能不能打入下午三點的會議中。」我輕輕地說著。
「那....那個小君呢？」房秘書一貫的打破沙碢問到底的個性。
「再說吧！」

「鄭總是想繼續跟進這個案子？」往酒店的計程車上，毛秘書問我。
「嗯，人都來了，不努力一下就回去，對不起自已。再說....從你和成董給我的訊息都是我們公司是被指定邀請的公司。」我補捉剛才的靈光一閃。
「有可能....我想應該是我們公司不是政府經營的公司，但我們有經驗也有技術，所以找大包, 再分包給我們。」
「鄭總的推測很合理，很多政府案件都會用這種方式來轉包給有經驗的外部供應商。」鄧經理附和著。
「如果這樣的推測合理，那我認為大包在變更合作廠商的事應該還沒讓真正的業主知道，不然，不會今天才臨時通知。」
「鄭總想怎麼做？」
「這麼大的案子，一定是有顧問在背後指導，我們先找到顧問，既然聽說會找我們是因為上海超級計算機中心的案子，那顧問裏一定有我們認識的人，從這裏面著手。」我把基本的想法提出來，鄧經理一聽，臉色豁然開朗。
「我懂鄭總的意思了，想辦法經由推薦我們的顧問重新拿入場卷是嗎？」
「對！我猜找我們的廠商可能擔心我們會喧賓奪主，藉他們的管道去搶這個案子，所以臨時變卦。」
「嗯，鄭總這麼說有道理。」鄧經理也開始在動腦。
毛秘書一路講著這是什麼地方、那是什麼地方，把房秘書搞得活像劉佬佬逛大觀園般。
到了酒店，Check In完成，我要他們整理好就到我房間，準備衝刺看看能不能重新進入這個案子。

在等鄧經理和兩個秘書時，我先打了電話給上海超級計算機中心的趙主任。
當初做這個中心的虛擬化工程項目時，和趙主任有多次往來的經驗，年輕又頭腦靈活，是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的計算機工程博士。
從他那邊學到不少比較新進的計算機工程知識，對叢集運算及大型網路建置，有了不少新的想法。
我猜，這回應該是他在顧問團內，也是他推薦我們進入這個案子。

「趙主任，好久沒連絡了，最近順利嗎？」
「ㄟ鄭總，托您的福。不是今天下午會見面的嗎？怎麼先打電話給我？要我放水是不行的喔呵呵~~」
「趙主任也在科技部的案子裏？」
「對啊我還推薦你們來參加呢！你們成董應該要好好感謝我才是。呵呵呵！」賓果.....
「呃我們不能參加了。」我還加強了惋惜的語氣。
「怎麼會？我都把你們排進簡報中了。」
「廠商跟我們講，他們有另外的合作對象，所以，雖然我們人到了北京，也只是來逛逛而已。」
「怎麼這樣亂搞？我們顧問團預定的技術顧問怎麼能隨便改？這都是報到政委那邊的事了，這些人真的是....」技術顧問？或許有搞頭....
「那...趙主任打算怎麼做？」
「你們先留在北京，我一個小時內會打電話給你。」
「要不，中午一起吃個便飯吧！好久沒見了。」看看手表快11點。
「晚上吧！等開完會我們再邊吃邊談。」
「行，等您好消息。」

門鈴響起，打開房門，鄧經理正在講電話，用嘴型告訴我是成哥。
兩個秘書拎著筆電和一個我們稱為行動中心的小型登機箱，裏面有十六埠的交換器、網路線和排線插座、一個小NAS等等，足以隨時建立小型工作中心需要的配件，大概是鄧經理帶來的。
我和房秘書開始組合著這些配件時，毛秘書正接過鄧經理的電話。
「鄭總，我向成董報告了您的想法，成董完全支持。」
「嗯，剛才我和上海計算機中心的趙主任聯絡，他待會兒回電告訴我如何安排。」
「鄭總，」換毛秘書來，「成董要我這兩天跟著你，你有什麼需要，要調政府部的人、要錢花就說。」
「呃....成不成還....」手機響起。「我先接個電話。」
「趙主任，您好！」
「鄭總身邊有那些人？」
「就我，政府部的鄧經理，您也認識，還有房秘書和毛秘書，您都見過面。」
「好，你們今天下午一起來吧！」
「行，怎麼繼續？」
「你先以特約技術顧問的身份來參加，需要你簡報在計算機中心虛擬化項目實施的狀況，還有提供初步的技術引導。」趙主任繼續說，「你們提早大約兩點來我這裏，細節方面我會要秘書和鄧經理連絡，你就把簡報準備好。」
「行。」
「乾脆！我最欣賞鄭總這樣說一不二的態度，就這樣子。」

「鄧經理，趙主任的秘書會和你連絡，我們下午兩點去拜訪他。」
「房秘書，我要在會議中報告上海超級計算機中心的虛擬化項目實施成果，你調一下檔案。」
「毛秘書，麻煩你先幫我們叫客房服務，還有訂一輛帶司機的房車，這兩天會用。」
三個人就開始行動起來了，接電話的、去煩櫃台的、調檔案的分頭進行。

「成哥，忙嗎？」
「請講。」
「趙主任要我們下午兩點過去，先以特約技術顧問的方式參加會議，我會報告在計算機中心虛擬化項目實施成果。」
「還真的找出一條路，嗯....我想一想....」成哥少見的深思，「我看，要嘛就玩大的。」
「成哥要怎麼玩？」
「我再想想，我先打個電話給趙主任。」
「晚上我會和趙主任一起吃飯。」
「你們住嘉里？」
「是。」
「你要毛秘書在附近的酒樓訂兩桌酒席，她知道怎麼辦。」
「是。」
「香港的事處理差不多了，我和達哥待會兒直接飛北京，我們晚上見。」
「是。」
「幹得好！」電話掛了。

「毛秘書，成董要你在附近酒樓訂兩席，成董晚上會來。」
「喔，知道了。」毛秘書的手機也響起，成哥打來了。
「好吧！我們來修飾一下這份簡報。」我和房秘書就埋首在簡報中。

「鄭總，該出發了。」鄧經理提醒著。
「好....」我和房秘書把簡報檔案複製了五份，兩份分別在我和房秘書的筆電裏，三份在隨身碟中，這樣可以應變與送需要的人。

從嘉里中心到科技部中關村辦公室才一公里多的路，幾分鐘就到了。
鄧經理一馬當先到守衛室換證，因為趙主任已經交待過，守衛還引導我們到電梯間幫我們開電梯和按樓層。
到了十二樓，電梯門口等著一個身形微胖的中年婦女，一口標準京片子。
「鄧經理是那位兒啊？」
「我是。」
「這兒你們的通行證，一人一張，戴好。在這樓裏沒證就請出大樓。」看我們把通行證掛好，她才滿意的領我們去會議室。
「趙主任，客人到啦！」
「喔，好。」趙主任從筆電後抬起頭，「你先忙去，這裏我來就行了。」

「鄭總，你們坐這四個位置，」趙主任等到門關上才站起身，示意我們坐在他旁邊的空位。「等下正式會議，你們還是坐在這四個位置，其他位置都有人坐。」
「這個案子是要建設科技部的雲服務中心，估計是上海超級計算機中心虛擬化項目的六十四倍大。」趙主任繼續說，「也因為案子太大，國內目前還沒有那家系統集成公司有這方面的經驗，我國政策是不准外商或合資公司參與這種案子，所以我原來的打算是找五家由政府相關單位經營的系統集成公司來一起合作。」
「趙主任方便透露是那五家嗎？」鄧經理問。
「這不重要，原來的打算是東方科技系統集成公司來主包，再由東方公司邀集你們志成公司擔任技術顧問，另外四家公司分包。這樣做可以分擔風險，免得這麼大的案子集中在一家公司手裏，萬一有個閃失，就糟了。」趙主任自顧說著。
「等等，趙主任，為什麼一定要找我們志成公司擔任技術顧問？」我問。
「鄭總還記得在計算機中心時安裝的操作系統吧？」
「記得，那是上海計算機中心自行研發的類UNIX系統，專門用來做虛擬化項目的系統，能把VMWare比下去。」高帽子送一頂過去看看會如何。
「好說好說，當時這套系統還不成熟，以致安裝和上線時吃了不少苦頭，這個鄭總最清楚了。」
「是啊！我們兩邊的工程師不眠不了一個星期才把第一套裝起來。」我附和著，講到這還跟周強有些關係。
「我敢說，目前國內最清楚這套系統的實施，只有志成公司一家而已。」
「趙主任太看得起我們了。」高帽子又回來了。「趙主任的意思是，要用這套操作系統來部署？」
「對！我們現在把這系統定名為東方紅，這幾年我們不斷的改版再改版，現在已經具備雲服務的能力，叢集、平行處理、Docker什麼的，都已經具備了。」趙主任話鋒一轉，「但是，這也僅在研發完成的階段，頂多只能算是Alpha，連Beta版本都還算不上。」
「那，科技部這案子用這系統不是會有風險？」我問。
「鄭總還記得上海大學計算機工程研究院的葛教授？」趙主任不直接回答。
「記得，計算機中心的顧問，虛擬化項目也是他主持的計劃。葛教授還好吧？」
「嗯，這個案子也是他主持的計劃。」趙主任抛來一個”你知道的”的眼神。
「哦東方紅操作系統也是葛教授主持的計劃。這麼說來，整個事兒就全兜在一塊兒了。」我轉眼看看鄧經理，他點頭表示意會。
「是啊這樣你知道為何一定要找你們公司來擔任技術顧問的原因了嗎？」
「瞭解，一回生二回熟，就為這個操作系統能順利上線吧！」
「對，鄭總的簡報給我瞧瞧，還有點時間，我先看個重點。」
房秘書遞了個隨身碟給趙主任，只有一個檔案在上面，趙主任就自顧自個兒打開簡報檔看。
「行了，內容都可以，但是等下簡報時，重點放在操作系統的上線過程，我希望在會議中能把重點放在這裏，而不是要多少硬碟、記憶體什麼的。」
「行。」
「還有，你們成董打電話給我，提了個想法，你可以告訴他，只要你們兩家公司能達成協議，我和葛教授會同意，不然就照我的想法做。」趙主任講的我一頭霧水，又不好透露出自已什麼都不知道的情形。
「嗯，好，我先代成董謝謝趙主任的提攜。」我說，順勢看了鄧經理一眼，鄧經理領會，藉口上厠所走出會議室，其實是打電話給成哥。
「原則上，科技部會和你們公司先簽技術顧問約，你們先進駐支援操作系統的測試。」
「是。」
「至於後續的實施，要看操作系統測試結果來調整整個計劃的規模。」趙主任擺手要我先不要打斷他的話，「既然東方公司這麼亂搞，打亂原來的佈局，我想，成董的提案對整個項目的完成也是有相當大的幫助。」
「是。」
「時間應該快差不多了，」趙主任看了看表，「還有一刻鐘，先休息一下吧。等會兒，我和葛教授會先講個半小時，再由你講計算機中心項目實施成果，然後，我接下去主持各公司配合事項的討論。這部份，因為你們是技術顧問，就需要站在技術的面向來回答各公司代表的問題。」
「是。」
趙主任說完就一馬當先走出會議室，鄧經理看見我們結束談話，在門外招手要我們過去。

「鄭總，成董的意思是想和另外一家公司合作，成董估計…….」我打斷了鄧經理的話，「鄧經理，這些話不要在這裏說，等出去再講。」
鄧經理識趣的轉移話題，「鄭總要不要喝些什麼？」
「你問她們吧！我去上厠所。」
厠所在遙遠的另一端，由被隔間切出來狹長的走廊看過去，似乎永遠走不到。
總算快回到會議室時，房秘書在門外焦急的招手。
「鄭總，快，趙主任找你。」

一進會議室，趙任主正在和一位身穿毛裝的女性官員講著話。
「ㄟ~~鄭總，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原來背對著我的毛裝女性官員轉身伸出手準備握個手寒喧。
「曉軍….？」
「是你….！」
兩隻本來要握的手都懸在半空。
「小君？」一旁的房秘書滿臉疑問。
「原來鄭總認識我們秘書同志。」
「多年前的同事。」我客套的握了握曉軍的手。
「歡迎….」曉軍也回句客套話。

房秘書正想講話，葛教授帶著好幾個跟班出現在會議室門口，看到我們幾個人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就往會議室裏面走，曉軍和趙主任趕緊跟在後頭，我們這些公司代表們，大夥兒連忙回到自己的坐位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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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原鄉人(第二部) - 楔子
IT原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