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怎麼描述或形容，尷尬，這個名詞，我總算是知道了。
Nel和小溫，以前到底是怎麼對待師父，那個現場，只有他們知道。但彼此心中的氛圍，我卻能清楚的感受到。

師父左手拖著臉，撐在桌上，右手指，不斷彈著桌面...有點無奈，又有點像黑幫老大，帶著隱藏的殺氣，望著我們三人...五分鐘，十分鐘過去了，像是在參加實境節目，誰先開口，誰就輸了的比賽。這時候，我想到了，海尼根的某個廣告，那個廣告是說，就算立場不同，但在互相了解之後，也還是能很和平的一起喝著海尼根。

只是，這邊只有咖啡，沒有海尼根啊...

『那個...你們三位，好像有點過去的恩怨要處理，不然這樣，我先去買點海尼根回來，你們慢慢聊...好嗎? 不要吵架哦，千萬不要吵架哦。』

師父的右手，停了下來。

「Ericsson...你是在拍電影嗎? 我不過一年多前，在機房遇見你，和你說了幾句話。然後...你就把Nel跟小溫，帶到我面前，這是要幹嘛?」

『師父，沒有啦...我遇到問題，非當面請問你不行啊。』

Nel 在旁邊瞪了我一眼...但我還是要說，不然，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啊。

「我不是你師父，你遇到什麼問題?」

『我想知道...我想請問.....Nel 妹妹結婚時，你會不會來參加婚禮，送祝福給他們?』

師父看了看我，看了看Nel，看了看小溫...

「Nel 的妹妹? 誰啊?」

『Wendy...你寫過情書的Wendy。』

「她叫Wendy哦? 我現在才知道耶...我...這再說吧，喜帖都還沒看到，我怎會知道?」

『那我想問，以前你和小溫跟Nel是同事的時候，他們不是一直欺負你嗎? 你會介意嗎? 你...你會生他們的氣嗎?』

「他們在工作時，不就是這樣嗎? 遇到好欺負的，就欺負。遇到需要巴結的，就用力巴結。遇到與自己理念不同的，就像遇到殺父仇人一樣...介意，我不會介意啊...人不收，天收。天不收，豬隊友會收...是吧?

職場霸凌，本來就是屬於，人多、勢眾、官大的正義，沒有感情，沒有溫度，沒有人性...遇到就遇到啦，不然還能怎樣?

你永遠不會知道，你認識的人，在職場上是什麼樣子，不是嗎?」

突然覺得心很沉重，該怎麼說呢? 一位是我的情人，一位是我情人妹妹的先生...我知道人都有很多面相，但怎麼和我認識的她們，差這麼多。

「Ericsson，你就因為這樣，約我出來?」

『沒有啦，當然還有其它的事情，但我覺得我還是自己處理好了。』

就這樣，這場尷尬的咖啡會，在尷尬的氣氛中，結束了。

結束前，師父Allen和小溫稍微聊了一下天，和Nel哈啦幾句後，就先離開了。我楞楞的看著他們...

『你們以前，是做了多過份事情啊，讓別人記到現在，嘖嘖嘖...沒有我，你們要怎麼辦?』

Nel問我「你為什麼不問他，你們公司被入侵的事，還有那個老王?」

『妳們看不出來，他沒有興趣知道這些嗎? 我自己遇到的事，我自己處理就好了。這樣就好了。』

回到家後，我整理了一下，事情發生的經過...看來，我要找到或是聯絡到，離職的太子，才能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只是...他電話換了，也搬家了，在網路上搜尋，也搜尋不到。

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在這間網路遊戲公司待了幾年後的今天，剛才，董事會秘書撥了電話給我，叫我參加下午的董事會...不會吧，被入侵的事件，都已經過了幾年，怎麼現在要我去董事會?

會議室大門打開...董事長、總裁、總經理和他們的親人，已經坐在大圓桌旁了，董事長喜歡圓桌武士啊?

董事長親切的問我...「你是Ericsson?」

我很害怕的點了點頭。

「你...」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暫時離開，去抽了根菸，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我也不知道，公司系統有被入侵...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被入侵? 呵呵...你們看看他這反應，比老王好多了，我們什麼時候被入侵? 我怎麼不知道?」

他們不是叫我來報告這個?

「我們公司要是被入侵，早就被破壞了吧。你是不是太緊張? 今天只是和你確認，老王再過幾個月就要離職了，你要不要接他的位置?」

老王離職? 我沒聽他說過啊...

『接他的位置，是指，去坐在他的位置嗎? 還是?』

「他不是你們部門的最高管理人員? 你要不要接下他的職位?」

哇，有這麼好的事? 我望著董事會的成員...回想當初離家背景，到台北來，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如果答應了，我就可以跟阿母報告了。

『好的，我會努力的。』

幾過幾輪的回答之後，我也成為內定主管了，真的是好事啊。當天晚上，和Nel在餐廳吃晚飯時，我把這好消息告訴了她。

「真的嗎? 太好了，總算有人欣賞你這木頭的優點了。」

『木頭也是有用的啦。』

「不過...有件事，你要幫忙。」

『沒關係，我的運正旺，什麼事，妳說吧。』

「因為你工作忙，我找到的新兼職也忙...你幫我撥個電話，給你師父，看他能不能幫忙，帶一下小孩。」

『誰的小孩? 妳什麼時候和我生的小孩? 我怎麼不知道?』

「你有病是嗎? Sandy的啦，小Peter和小Sandy啦...你很煩耶，想和我生小孩...你很煩耶。」

小Peter和小Sandy 是 Nel老闆的小孩，是龍鳳雙胞胎，Nel 工作主要的內容，就是照顧Sandy的小孩。

『我打電話給他，會被誤會啦...妳打就好了。』

「到底誤會什麼? 你可以講的清楚一點嗎?」

『就...他要誤會，我對他有意思，怎辦?』

這時候，我忽然看到，餐廳外有個人影飄過......

『Nel...妳自己打電話，給我師父，我不會誤會妳的，放心。然後...剛有個男人，從前面走過去，我出去追一下...那男的，我找了他好久...等我哦，我待會回來。』

「Ericsson? Ericsson...到底誰有問題...誰會誤會啊...」

推開餐廳的大門，我看到了那個快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

『喂...喂...不要走啊...我終於找到你啦...喂...太子，不要走啊...』

註：本系列接續
A的A次方-小(淑女&紳士)-1

此系列上一篇

老王、太子與漂流木-終

2019/01/18 SunAll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