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老王的師父則是跟他講解八分鐘之後，就想把他逐出師門了。

如果是菜鳥，那專心聽跟著做就對了。菜鳥是不分年紀的，大部份的工作，也沒有人在看年紀的，剛進來，就是菜。誰會理你白天是什麼職務、多大年紀呢?

老王打工的前三天，是蜜月期，店裡的人都客客氣氣...到了第四天，可怕的第四天...

「老王，待會切雞哦。」

正在掃地的老王楞了一下，看看帶他的訓練員『切雞?』

「不然切魚嗎? 我們是炸雞店，當然是切雞啊!」

老王還是楞楞的望著訓練員『是啊，可是我不會...』

訓練員不耐煩的對著他說「你要會，還需要我教嗎? 你掃地要掃多久啊? 你掃了半個小時耶，還沒掃完哦? 東西放一放，我們去切雞了。」

有點摸不著頭緒的老王，跟在訓練員後面，進了冷凍室。門關上的那個瞬間，老王覺得一股冰寒之氣，將他包圍。訓練員從牆上拿了件10元小雨衣「穿上吧，雖然...沒什麼用，不過看你這麼虛，還是穿上吧。」

老王接過之後，正要穿起來，訓練員說話了「一隻雞要外成八塊肉，脖子不要、屁股不要...一車裡面有100隻雞...請問你切完一車後，總共會有多少塊?」

『八...八...百?』

「八咧，我不是你爸啊...那來的八百啊? 你會不會算數?」

老王對訓練員的態度感到厭惡，他不開心的說『不然是多少，就八百啊!』

訓練員指著那一車「九十九隻，切完才能下班。要怎麼切，我示範一次給你看。」說完後，訓練員十秒鐘不到，切好了一隻雞。

老王在訓練員準備走出冷凍室時，問了一句『這...能倒帶嗎?』

「倒帶? 要能倒帶，我今天就不會來上班了...快點切吧。」碰的一聲，冷凍室那厚重的門，關了起來。穿著十元小雨衣的老王，站在原地，望著那切好的雞，心裡想『訓練員剛怎麼切的來著?快點想一想...』

三個小時之後，老王走出了冷凍室，看到了訓練員。訓練員看了看時間...「阿伯，半夜三點了，你切一車，要切到天亮哦? 我兩個小時前，就該下班了耶，哇謀加班費耶，你...我們年紀的差距，就是差在你比我多吃了幾十年的飯嗎?」

老王微微的握著拳頭，想罵出他的絕活...十八字經...這時候，他聽到一個問題「一車切完後...總共變幾塊?」

老王心底驚了一下『我是要進去算一次...還是把這傢伙臭罵一頓後，不幹了? 不過就是個兼差，幹嘛被小伙子講的這麼難聽?』

「來...我教你算。」話說完後，訓練員又打開了冷凍室的門，站在門口對著老王說「你如果想就這樣離開，你可以離開....那只是證明，你多吃我幾十年飯而已。」

十五分鐘後...訓練員再問老王「一車切完後，有幾塊?」

『一...一千...』老王咬著牙，說出了正確答案。

「那你剛怎麼會說八百? 回答問題前，想...清...楚...啊，老頭子。」

隔天早上起來，老王發燒了，他老婆對他說「你今天白天就在家休息，晚上那什麼炸雞店，就辭掉吧，別做了。」

老王昏昏沉沉的想著「我在面對工程師時，也是用這種態度嗎?」

他覺得他似乎應該要再去炸雞店，尋找這個問的答案。想著想著，他就睡著了，晚上九點多時，他準備要去炸雞店打工，準備走出家門時，他老婆叫住了他「老公...公啊!你不舒服成這樣，還要去幹嘛? 你要去看年輕的妹妹，對不對。」

『沒有啦，做打掃的都男的。』

「你...你...你現在對小男生的也有興趣了哦?」

老王感覺自己臉上的筋開始開始抖動，半張開的嘴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發現他兒子悄悄的關上了電視，身體傾斜往門這邊靠，聽他們在說什麼。

『這是對自己工作的責任跟態度啊』老王堅定的對著他老婆說。

「哼，我才不相信你，我...我要...娘家奔。」

老王沒答話，深情的看著他老婆...「好吧，啾十個再出門。」
客廳裡傳來好大一聲「噗」...他兒子大笑出來。

最後在啾到第九個時...老王說『剩一個，回來時再補給妳，好嗎?』

「好啊，千分利，自己算一算，回來要補多少，再見!」

就這樣，老王走出家門，準備去炸雞店打工了。

這一晚的台北，有點悶，老王帶著一些疑問，慢步的往炸雞店走去。這時候他還不知道...生命中某個不該轉動的齒輪，在他一步一步的前進中，慢慢的動了起來。而跟他大吵一架離職的工程師Allen，在這個時間點，準備人生的第一次創業。

(待)

2012/07/31 太陽哲齡

更多文章都在行雲流水IT人

文章導覽

上一篇
下一篇
全系列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