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什麼呆?」

我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Asuka站在我身邊，輕聲的問我...「發什麼呆?」

我舉起手，往台北車站的外牆指過去...『沒有發呆，就看看自己以前睡覺的起方......』

「睡那? 睡那!? 你怎麼還是這麼誇張啊? 為什麼?」

『體驗人生，又沒什麼...每晚夜風吹過時，都會聞到陣陣的酸臭味，早上五點多，就要把東西都整理好。就跟當兵時差不多啊，當兵睡覺時的天花板約三米高，睡這時的天花板...沒有天花板。』

「A先生，我真的很受不了你...清單你看了沒啊?」

『看啦，怎了?』

「我們要導入，然後就要上線了。」

『然後?』

「然後? 你要幫忙啊，我們會長請你來當顧問的不是嗎?」

『顧問? 不顧不問才叫顧問不是嗎?』

「停! 反正我不管，今天下午的會議，你要過來參加...你要過來，跟我們資訊部的一起開會。」

我來出背包裡那厚厚一疊準備要開會的資料，這那像開會? 這資料像是我加入某種直銷團體的教戰手則。

『A同學...妳這範圍會不會太廣?』

「不會啊，我覺得挺好，你不這樣認為嗎?」

『是挺好的，但我跟妳們資訊部開會，我要介紹這些? 是我要介紹?』

「你說的，我工作就是發誓，然後你要去面對，不是嗎?」

我是唸的書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此刻的心情，但我還是覺得，如果能夠再重新選擇，繼續跟老劉一起打草，會不會比現在好? 就算讓人感到沒有什麼未來，但也實在無法確定，現在這樣走下去的未來，就是我想要的?

『我知道啦，妳先去辦公室吧，我去內湖附近晃晃，時間快到時，我再去找妳。』

Asuka 面帶疑惑的望著我...「你又心情不好了嗎?」

『妳又不是在我心裡，放了一個探測器，我那心情不好了?...等下不是要去陽光街嗎? 我先去附近晃晃，就這樣啦，晚點見。』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我到了有錢集團大樓，五樓的會議室，才正要打開會議室的門，就聽見門裡傳來的聲音，是天樂的聲音。

天樂是有錢集團會長的女兒，老王的暗樁，有錢銀行的資訊長。

(我們資訊部門，管硬體設備、管軟體、管網路、管理整個資訊架構的。妳們不過就是個資安部，以為自己是東廠嗎? 妳們訂那個是什麼資安準則? 啊?)

這話還滿嗆的...但她沒說錯。我悄悄推開了門...她正在跟Asuka講話，上個月，天樂和Asuka的職位對調，天樂原來是資安長，現在是資訊長，所以她講話的對像，是資安長Asuka。

天樂剛剛那句話是對的，現在的狀況，就是前東廠廠長，在指責現任的東廠廠長囉?

「天樂，那個資安準則，不是我訂的。是妳在資安部時，就訂好的。」

(哎唷? 妳是有事就往前朝推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我才剛到任一個月，沒有修改任何資安準則，完全是照妳原先的規距在做事。」

(所以? 怪我? 妳現在是在怪我?

妳要覺得不好，妳隨時可以改啊，妳到任滿一個月，妳有做什麼事嗎? 除了準時領薪水之外? 我訂的? 我那時候是東...我那時候是資安長，後來我不是了啊。)

不得不說，老王真的把天樂教的很好，除了會拗，還學會了不認帳，重點是那個氣勢...

(妳在我們集團這幾年，我就覺得妳不是來上班的，妳是把這當迪士尼樂園?

每個部門都要遊戲人間一下?

幾年前在管AIX系統、後來管了TSM、再後來去了程式部門、再轉到資料庫部門、現在跑到了資安部...

一票玩到底嗎? 輪了一圈後，是不是又要回到原點，再體驗一下? 告訴妳，妳以前用的那些系統，都快消失了，知道嗎? )

「Allen !? 你來啦? 快來快來，我們才要開始。」

Asuka真的是轉大人了，口氣平靜，眼神柔順，就像啥都沒發生似的。

(哼，你聽多久了?)

『我嗎?』

(是啊，不然還有誰? 這不就我們三個人?)

『真的嗎? 農曆七月間，不多算幾位?』

(少廢話，快點來報告...你也當這是樂園嗎?)

『不敢不敢...頂多我就像那個路易吉，不小心，被騙進了妳們這棟洋樓......』

天樂除了是有錢會長的女兒外，還是路易吉的粉絲，路易吉是瑪琍歐的弟弟...

(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看我的手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ABBA STRAT? 我來幹嘛的? 我來開會的啊!? 還能來幹嘛? 領薪水嗎? ...又不像妳，開千萬名車、住億的豪宅，卻沒領過薪水...還能是東廠創始人，呵呵。』

「Allen ! 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你面前的人，是我們集團的資訊長，你應該要尊重一下吧。」

我看了看Asuka，她剛剛被欺負了，我不該回敬一下嗎?

『好...開會開會! 先從那開始?』

(資安長，我在跟顧問講話，怎麼輪到妳說話了?)

『兩位同學，妳們就別為我爭辯了，不開會，我就走囉? 妳們一個逛東廠，一個逛樂園，可吧?』

(要你廢話，開會啦! 先從 Windws AD 開始吧!)

我坐到了位置上...拿出筆電，按下電源...

『AD啊? 兩位明年的行銷預算，想要怎麼編? 想要顧多少網軍? 是要帶風向為主? 攻擊為主? 硬拗為主? 創造假議題為主? 還是要買粉絲? 要單買? 套餐? 還是直接開公司?』

「網軍?」

(行銷預算?)

我說錯了嗎?

『不是AD嗎? AD不是廣告嗎?』

(你給我滾出去......給我出去!)

(待)

2020/09/17 SunAll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