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空，影片來源：YouTube

一般人以為佛教說的空，，等於什麼都沒有，是消極並悲觀的，其實不是。世上宗教追溯到最後，大多都來自對眼前事物起源的探討，佛教也是。佛教認為一切事物都是其他事物種的因，在我們眼前結的果，就像照鏡子，鏡子裡的成像雖然近在眼前看似真實，但是其實是鏡子角度、光線，加上我們站的位置與看的方式而來，而這些因又是其他更遠的因而結的果。因為凡事都有其因，不是無故出現，所以一切皆「空」。

所以，佛教講的是「因果」，是邏輯的探討，不是一般人以為的消極或逃避現實。

碎碎念至此，終於來到筆者從業生涯最最最…討厭的壞味道了：null。

Null 並不是 Martin Fowler 在 Refactoring 書中明白條列出來的壞味道，但筆者還是要花一整篇的工夫來討論它，因為它實在是太常見，也太討厭了。所以，對，這篇是帶著個人情緒來寫的，讀者如不像筆者這麼討厭 Null，可以不用太認真，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輕鬆閱讀本篇即可 XD

常見的 Null 發生場景

Null 會出現的地方，不外乎就是方法內部、接口 Input、或是接口的 Output。看似廢話，但這裡特別條列出來，就是因為它們雖然都很討厭，但「討厭程度」並不相同：

Null 如果出現在一個方法的內部，那是你自己設計的問題，反正在物件導向程式中，外部的人只會看你的接口，你內部自己確保自己的正確性就好。所以其實還好，不太會影響到別人。事實上，Null 如果會造成什麼問題，十有八九都出現在接口，也可以理解為簽名處。

當 Null 出現在一個方法的 Input，那就代表「使用的人傳了一個 Null 進來」。這時，我要嘛有心理準備，已經在裡面為其寫好應對邏輯，要嘛就是會事先檢查，以防萬一。最糟的情況，也就是我方法內部出了錯，導致結果不正確，或是會丟一個例外出去，但這種情形，也就是顯示使用者沒有好好照約定使用我定義的介面。所以錯誤雖是我發的，但不是我造成的，那是使用者該解決的事，還好。

Output 就最討厭了。一個方法如果有機會「回傳 Null」，會讓使用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意外的在運行時出錯，而這出錯的原因不是使用方的用法有問題，而是說好的介面上你應該回傳個物件給我，結果我興高采烈地要來使用這物件的方法時，機器卻發現這個物件「根本就不存在」，因此導致使用方的運行出錯。這就完全是方法本身的問題了。也就是身為方法撰寫者的你的問題。

為什麼 Null 是個壞味道？

以下我們來看，為什麼「回傳 Null」是個壞味道？筆者根據自身經驗，自行歸納兩大理由：

1. 語意不明
2. 重複代碼

首先，當一個方法回傳 Null，他可能代表幾種意義：他可能是要的東西找不到，可能是使用者輸入有錯，可能是運算過程中出錯了，也可能是我要找的東西本身就是 Null，...，族繁不及備載。甚至上面講的「出錯」，也都看不出是可修復錯誤，還是不可修復錯誤。Null 可能表示的意思太多了。

於是乎收到回傳的使用者就完全不知道這個 Null 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就必須去翻文件、問原作者，甚至是去讀原始碼，才能決定應該怎麼處理這個「什麼都沒有」的情況。

天啊，我有聽錯嗎？你程式的使用者收到一個物件後，還得回頭去閱讀你的原始碼才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這在現代軟體開發觀念來說，算是非常浪費時間、非常不合理、非常不負責任的設計。

好，大局為重，查就查吧。我們就姑且假設使用者去查了文件，確定這個 Null 是指某個特殊意義。不論是上述的哪一種，他都得在呼叫完你的方法後，加一行類似 if ___ == null 的判斷式，來決定 在 null 與非 null 的情況下，他各別應該怎麼做。你的方法被呼叫幾次，這個 if 判斷就會被寫幾次。他們被逼得不得不「老是一起出現」。簡單來說，你的使用在者寫重複程式碼，而且是被你逼的！

圖片截自華視

「重複程式碼乃萬惡之淵藪」，相信還言猶在耳吧？別這麼做。

圖片截自網路

解決之道

隨著語言與框架不同，解決 Null 的可能做法也不一樣。當你在寫一個方法，而你發現這裡可能需要回傳一個 Null 時，你可能有以下做法：

Optional：以 Java 8+ 為例，Optional 放在 output 的簽名上，代表的是「我告訴你這裡有可能是空值，你要用我就要先想好萬一是 Null 應該怎麼辦。」筆者自己蠻喜歡這個 Solution 的，因為我認為這算是一個「先君子後小人」的設計。大家先講好，出了事你可不能怪我。而換個角度看，對使用者來說更棒的是，有了 Optional 後，其他在簽名上沒有 Optional 的方法就不會回傳 Null，因此使用者可以完全不考慮 Null 的 Case，也就可以少寫些重複代碼了，多好！

List：如果這是一個「查詢」的場景，譬如「尋找班上『C++』分數最高的同學」，這時大部分情況會返回一人，極少數情況因為同分，會有兩人以上，而還有一種特殊情況是「沒人修『C++』」，這時，返回空 List，會比返回 Null 來得合理得多。

Null Object：這個 Solution 比較常出現在返回物件為「多型」的場景。假設今天我們把學生的類別抽象化，在查詢與操作時介面返回這個抽象介面。此時收到的人只知道他是學生，並不知道他到底是博士生、碩士生、還是大學生的哪一種。他也不需要知道，因為我們有嚴守「DIP：高低階元件不彼此依賴，而是共同依賴於一個抽象介面」。這時如果低階實作發現這個學生不存在，或是不屬於任何一類已定義類別，它可以回傳一種「代表不存在的特殊實作」，而使用者可以照樣操作這個物件，而不會出錯。這對使用者來說，是非常方便的做法。

Exception：如果這個被呼叫的方法，光憑自己所掌握的訊息，就可以判斷，當某個物件不存在時，是一種「錯誤」，這時其實也可以考慮乾脆「直接丟個 Exception 出去」。呼叫方收到這個 Exception，再自己決定要怎麼處理就好。至於要丟 Checked Exception 還是 Unchecked Exception，可以參考前面關於「例外處理」的文章。

舉例

我們就來示範 List 的做法吧。

假設今天就是要找 2021 年第一學期，某班上『C++』分數最高的同學，並且發出通知信請他們來領獎學金，那麼，我們來看看如果 Repository 使用 List 當回傳的話，身為呼叫方的 Service 會有多好用。

public class FindTopAndNotifyService {

    private TranscriptRepository repository;
    private SendResultEmailService emailService;

    public FindTopAndNotifyService(TranscriptRepository repository, SendResultEmailService emailService) {
        this.repository = repository;
        this.emailService = emailService;
    }

    public void execute(String semester, long courseId) {

        List<Transcript> transcripts = repository.findHighestScore(semester, courseId);

        for (Transcript transcript : transcripts) {

            long studentId = transcript.getStudentId();

            this.emailService.send(studentId, "Congratulations! You've got Scholarship");

        }

    }
}

上面 Repository 提供找全班最高分同學的介面，會回傳一個 List，裡面放的是成績單 Transcript 物件。我們來看看剛剛講的三種情形，Service 要怎麼應付：

1. 只有一位最高分：發信給這一位同學
2. 有兩位以上同分：發信給所有同學
3. 沒有人修這門課：完全不發信

以上三種情況，都在一個 for-loop 裡面可以跑完，因此，不管 Repository 回傳什麼，Service 都不用做特別的邏輯處理，非常方便。

光說不練是假把戲，我們還是得寫個測試，看看這樣寫是不是對的：

class FindTopAndNotifyServiceTest {

    private final TranscriptRepository repository = Mockito.mock(TranscriptRepository.class);
    private final SendResultEmailService emailService = Mockito.mock(SendResultEmailService.class);
    private final FindTopAndNotifyService service = new FindTopAndNotifyService(repository, emailService);

    @Test
    void one_student() {

        given_highest_score_students("2021-fall", 9527L, transcript(55688L));

        when_execute_service("2021-fall", 9527L);

        then_send_email_like(55688L, 1);

    }

    @Test
    void many_students() {

        given_highest_score_students("2021-fall", 9527L,
                transcript(55688L), transcript(3345678L));

        when_execute_service("2021-fall", 9527L);

        then_send_email_like(55688L, 1);
        then_send_email_like(3345678L, 1);

    }

    @Test
    void NO_students() {

        given_highest_score_students("2021-fall", 9527L);

        when_execute_service("2021-fall", 9527L);

        then_NEVER_send_emails();


    }

    private void then_NEVER_send_emails() {
        Mockito.verify(emailService, Mockito.times(0))
                .send(anyLong(), eq("Congratulations! You've got Scholarship"));
    }


    private void then_send_email_like(long studentId, int invokes) {
        Mockito.verify(emailService, Mockito.times(invokes))
                .send(studentId, "Congratulations! You've got Scholarship");
    }

    private void when_execute_service(String semester, long courseId) {
        service.execute(semester, courseId);
    }

    private Transcript transcript(long studentId) {
        return new Transcript(studentId);
    }

    private void given_highest_score_students(String semester, long courseId, Transcript... transcripts) {
        Mockito.when(repository.findHighestScore(semester, courseId))
                .thenReturn(Arrays.asList(
                        transcripts
                ));
    }
}

這裡刻意把整個測試類別都附上，主要是想讓各位讀者參考看看，透過適當的抽取方法，是可以讓測試本身暴露程式的使用場景與測試意圖的。如果懶得看完的同學可以參考三個標有 @Test 的方法內容就好。

謎之聲：「輸入 Null 整自己，輸出 Null 害別人。」

Reference

1. DIP：https://en.wikipedia.org/wiki/Dependency_inversion_principle
2. GitHub Repository：https://github.com/bearhsu2/ithelp2021.git

tags: ithelp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