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裡的水並不多，再加上中途受其他外力改變傾倒的方向，所以只有鍵盤邊緣沾上幾滴水珠。

「⋯⋯學姐，剛剛發光的是什麼，之前我好像也看過？」

「⋯⋯」

「啊啦，小唯心果然還在這裡呢。」

「翁玉教授！」

教授先是看了看兩人，目光朝向看著自己的助教。

「小唯心，妳不是早就學習過嗎？把記憶變數指向NULL就和電腦的刪除檔案一樣，不是真的清空，而只是在原本的位置下了可回收標記，在被其他資料覆蓋重寫後，還是可能會有殘餘部分。」

「抱歉，教授，改善覆蓋的部分我會繼續研究演算法再提交。不過，下次請不要使用這種還沒有通過檢驗的Alpha缺陷版本，風險太大。」

「啊呀，我看完整度已經到Beta版本公共測試等級，所以才拿來用的啊。」

「教授是論文壓力太大，記性變差了嗎？Beta版本的受試者需要限定在可控範圍，即使是下一階段的RC（Release Candidate）版本也要通過審核，才能成為可以用在表世界的Stable版本。」

「那個——教授？學姐？妳們在說些什麼？」

「啊，現在該先處理這位同學的事呢。」

唯心在詩憶沒看到的地方，對翁玉教授甩了一把冰冷的眼刀。

「哎呀，上次是我多管閒事，可那也是妳沒做出決定啊。既然沒打算切斷關係，還是留下標記吧，小唯心。」翁玉說完馬上離開，走時不忘帶上門。

詩憶回頭看著唯心，等著唯心開口。

經歷短暫的沈默後，唯心下了決心將一張紅色的紙遞給詩憶：「詩憶妳，願意訂立契約嗎？有些事情訂立契約才能告訴妳。或者，要選擇遺忘嗎？」

「那個，契約內容現在就要決定嗎？」詩憶看了看，上面沒有什麼危險的條約，但可能是因為紙張不是平常的觸感，覺得有些不安。

「契約是用val變數的觀念設計的，主要是綁住妳我的關係，只要不違背最前面三個條款是可以修改的。」

詩憶聞言馬上重點看了前面三條，都是可以接受的。她鬆口氣後想到變數的特性，不禁問道：「那⋯⋯契約的生命週期是？」

「直到這個世界的終結。」

「好厲害！」詩憶驚呼。

唯心忍不住笑了。「開玩笑的，怎麼可能因為這種小契約占用到全域變數（Global Variable）呢，這是資源浪費啊。區域變數（Local Variable）就足夠了，契約刻印在我們雙方的靈魂上。」

「從剛剛到現在，提到這麼多程式的關鍵字⋯⋯看起來學姐選讀資訊工程系的原因不單純？感覺繼續和學姐一起會很好玩呢。」

「嗯，放心，我會和妳一起的。」

詩憶在契約上簽下了名字後，上面的文字離開紙張環繞在她和唯心之間。

「這個契約會一直飄在我們眼前嗎？」詩憶戳戳漂浮在半空中的金色文字。

「契約平時會在背景執行，就和妳從瀏覽器下載檔案一樣，不會影響到日常生活。需要修改條文時，我會把它拉到前景也就是妳我眼前。」唯心笑了笑。「現在，我帶妳去認識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