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訊部門在一般公司裏是比較難以管理的單位, 因為很難看出資訊部門的營運績效何在. 比方說, 導入ERP系統後, 公司營收下滑, 是因為ERP系統呢? 還是市場因素? 或是產品有問題? 多半, 會把責任推到ERP系統上.

很多公司的老闆看資訊部門是必要之惡, 因為是大勢所趨, 大環境需要有公司內部資訊系統運作支援, 不得不花錢養資訊人員, 只有很少數的老闆會思考資訊部門可能是公司營收的主要關鍵.

也因此, 資訊部門的主管如果沒有和老闆有很密切的關係, 有些情況下有關係沒關係, 沒關係就有關係了.

而沒關係的資訊主管, 往往就成了替罪羔羊.

文中所提任何人名及公司名, 及故事情節, 純屬虛構, 如有雷同, 請多多包涵.
「曉軍…」我在金門水頭碼頭打電話給曉軍…「我人在金門, 等下子要過去廈門了.」
「嗨…副理…我們是下午四點左右的飛機由廈門到成都, 你要不要先去東渡碼頭外的酒樓吃午飯, 我下午兩點再去接你.」曉軍說著.
「行, 你怎麼說都行, 我再打電話告訴你我在那間酒樓.」我才說完電話就被掛掉了, 曉軍似乎刻意保持著距離.

往成都的飛機上, 和曉軍的互動是若有似無, 或許遠距離的戀情在少了朝朝暮暮, 感情會隨著時間而流逝、沖淡. 曉軍似乎滿腹的心事, 而我又找不到可以聊天的切入點, 只好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著工作上問題, 感覺人在眼前心在天涯.

「副理、曉軍, 這裏…」王大仁來接機, 晚上快九點才到成都, 一整天都在馬不停蹄的情況下, 只想早點躺下.
「副理, 你應該去住公司宿舍, 我在成都有朋友, 就每天上下班了.」曉軍很冷淡的說著, 這和我原來的設想完全不一樣.
「喔, 好…你的朋友來了嗎?」我有點異樣的感覺.
「嗯…我先過去了, 明天見.」曉說完就拉著行李箱走了.

我跟著王大仁去坐車時, 看見曉軍和一個男的在停車場有說有笑的走到一輛VW Passat. 他是誰? 心裏突然像是打翻了一瓶醋般不是滋味.

第二天在成都廠, 曉軍負責考試及初步面談新進資訊人員, 說是負責, 因為一次有將近卅人來, 還特別開了一間培訓教室來讓所有應徵資訊人員的應徵者有地方坐.

我和王大仁去拜訪那家看錯規格報錯價又賴皮的系統商.

「這位是我們鄭副理.」王大仁介紹我.
「副理, 您好.」不冷不熱的打了個招呼.
「這次我們公司成都廠的系統讓您們費心了.」我說.
「那裹, 是鄭副理給我們機會.」
「好, 機會是有, 但您也要體諒我們公司有自已的規定, 像現在這種情況, 我們的一貫做法是先廢標再重新招標, 也就是原來的合約作廢, 重新議約.」我說.
「這怎麼行, 合約怎麼能夠作廢?!」
「首先, 你們搞錯規格, 和我們的要約書上不符合; 其次, 重新報價的價格出行情太多; 第三, 你們的交貨條件也與我們的要約書不符.」我說.
「可是, 這份合約也已經過你們公司相關人員的審閱.」
「嗯...但是你們是在簽約期限當天下午三點多才送件, 我們有收件記錄, 沒有足夠的審閱期, 而且, 你們的人員也向王大仁保證一切符合要約書.」我繼續說…「而且你們的報價最低, 與其他兩家供應商少了將十萬人民幣, 所以才會得標. 這種情況下, 我們應該以要約書中的規格為主, 而不是你們的報價單上的規格, 而且, 更重要的是, 整份報價中, 所有的型號都對, 但是, 所有的Server的詳細規格完全不符, 都是較小規格的主機, 我們要的是R720, 但你們的報價型號應該是...R520, 對嗎?」
「所以我們報錯了, 重新報價不就可以了?」
「不行, 要嘛照合約價格供貨, 而且要供應我們在要約書中的型號、規格的Server.」我擺出堅決的表情…「要不然就合約作廢, 重新議價, 因為合約附件報價單錯誤.」
「修改一下就行嘛…幹嘛這麼嚴重?」
「這…很嚴重的, 我們可以上人民法院慢慢談…而且, 我們可以放出風聲讓所有台商知道貴公司的做法, 然後, 你們就不要想再做台商的生意.」我慢慢說, 同時觀察廠商代表的眼神…「而且, 我在D公司也有門路, 我可以把你們公司在我們這裏的這筆生意, 放消息給D公司, 至於之後呢? 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好吧! 很抱歉這次出了紕漏, 這是我們的不對, 我們馬上改合約.」
「不對, 是合約作廢, 重新議價, 不然不合商業常規...」我說…「而且, 這份合約內容有嚴重瑕玼, 這一點是無法否認的.」
「………」
「有嚴重瑕玼的合約, 只能作廢重新議約.」我作出結論.
「那…我們要有優先議約權.」
「這當然, 我們可以達到共識, 這份合約作廢, 重新議約嗎?」我再次要求確認.
「嗯…好…」
「那, 麻煩你在這兩份文件上蓋公司印章, 簽上您的大名.」我從背包裏拿出兩份一樣的文件, 是在出發前做好的文件.
「這是什麼?」
「這是合約作廢聲明書, 除了指明是那份合約要作廢外, 還註明了將由貴公司取得重新議約優先權. 這樣行嗎?」我問.
「好…我拿去蓋章.」

過沒多久, 聲明書就送回來了.

「好, 我們現在重新議約.」我說.
「現在?!」
「對, 現在...因為貴公司的過失, 造成我們時程上的延遲, 這部份損失我就不再追究了.」我擺出強硬的態度…「也因為時程上已經延遲了, 所以, 我們今天就要完成確認與簽定新合約.」
「可是, 現在我們還沒有議約的準備.」
「不會呀…就拿你們重新報價的內容直接談就行了.」我說.
「可以讓我們重新報價嗎?」
「可以, 給你們…我看看…卅分鐘, 因為我還有行程.」我再說.
「小張...小張…快點, 重打報價單.」
「我看看…」過了十分鐘, 新的報價單送來了, 比上次重報的報價單少了將八萬人民幣…但我還是不滿意…「大仁, 你看一看…」
「副理, 比另外兩家都貴很多, 至少貴了三萬人民幣.」大仁拿了另兩家的報價單影本比較說.
「好, 那麼, 我們議價就到這裏結束, 由於貴公司報價比最低報價的公司還貴了三萬多人民幣...」我說著…「所以, 貴公司這次無法順利取得我們的資訊系統設備合約書. 抱歉!」我說著開始收拾文件.
「等一下, 讓我們再重新報價.」
「可以…」我把左手伸出來指了一下手表…重新送過來的報價單, 減少了三萬五千元人民幣…「咦~~大仁, 你用來比價的報價單是什麼時候的報價?」
「就是上次簽約前的報價.」王大仁說.
「這不對了, 我昨天向其他兩家公司聯絡過, 請他們重新報價, 我拿一下…」我從背包裏拿出另一疊今天早上才印好的報價單…「抱歉…一路趕過來, 出了點小失誤…根據這兩家公司的最新報價, 最低價還是比你們的報價少了兩萬人民幣. 實在抱歉, 可能還是不能讓你們得標.」
「………」
「好吧! 我還有行程, 我們就談到這裏.」我站起來, 準備離開.
「鄭副理不要這樣子, 這回讓我們得標, 下回再…」
「這回是這回, 下回是下回…好了, 我告辭了, 不送, 謝謝…」拉著王大仁趕快離開了.

「副理, 這樣子沒問題嗎?」王大仁問.
「他們在搞小動作, 以為我們會啞吧吃黃蓮…但就公司立場, 你以為最後是誰會吃虧倒霉?」
「嗯…跟他們重新簽約, 還是會搞小動作, 搞不好交付的機器會有問題, 以後驗收又是一大堆問題.」
「對, 你搞清楚了, 所以才會想辦法讓他們退出, 因為, 我認為, 他們本來是想矇混過去, 這樣就多賺了, 現在不能矇混, 交機時一定會搞些有的沒的.」我說.
「瞭解了…」王大仁說…「經驗不足差點敗事.」
「學到就行了.」

後來和另外一系統商簽約, 那家系統商是號稱D牌在華中地區最大的供應商, 簽約時保證一個星期內會調貨給我們.

很快的成都廠的機房完成建置, 並和高雄總廠連線.

「副理, 明天我們要複試成都廠的資訊人員.」曉軍過來跟我說…她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把卅多個應徵人員篩選到十位, 最後, 就是明天複試之後, 只錄取五位.
「好…」我看著曉軍拿給我的人事資料, 都是之前我們共同認為可用的人…

這些天, 我忙著機房的建置, 曉軍忙著面談篩選, 都沒有時間詳談, 她又住在廠外, 每天有專人接送, 總算現在有點共同的時間.

「那個男的, 接送你上下班的那個, 是誰?」我用不經意又不在意的語氣問著.
「副理, 上班時間先不談這個可以嗎?」曉軍說…「今天下班, 我要他請你吃飯, 如何?」
「這樣好嗎?」我問.
「反正, 和你也有關, 就一起去吃飯, 聊聊吧! 不然, 大家心裏頭都不舒服.」
「好, 機房忙完了, 我也可以喘口氣, 今天晚上就麻煩你們了.」我心裏已經大致猜到一些事, 但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這位是劉向東.」曉軍介紹著…「這位是我們副理, 台灣來的.」
「您好, 我是鄭耀東.」
「鄭先生好…您有什麼比較喜歡或忌口的食物嗎?」劉先生很客氣的說.
「我想試試正宗的川菜…這是第二次來成都, 想嚐嚐本地川菜的味道.」我說.
「好…我請鄭副理到老成都私房菜館吃, 那裏有包廂, 可以安靜點說話.」劉先生說著準備開車.

「副理…有些事, 我想先在車上說.」曉軍坐在副駕駛坐回過頭來說.
「嗯…」
「您知道文革?」曉軍看我點點頭就繼續說…「我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原都是北京大學的教授, 因為被判是思想犯, 流放到新彊烏魯木齊.」曉軍眼神聚焦在我身後一個她自己才看的到的點…「後來文革結束後, 轉送到成都定居, 在四川大學教書. 我的父母結婚後, 因為在內地找不到工作, 就到廈門去發展, 我是在成都出生, 廈門長大.」
「那, 你的祖父母還健在嗎?」我問.
「祖母還在, 住在四川大學的宿舍, 我這些日子都住在她那邊.」曉軍說著像是下定決心般的說…「我已經向公司申調成都廠, 目前還在等簽呈下來, 昨天周廠長找我談, 應該是沒問題了, ERP系統開始上線時就會過來.」

餐廳到了, 我聽到曉軍調職的事, 很吃驚, 因為我完全沒有任何消息.

「這是什麼時候決定的事呢?」我問曉軍…
「調職嗎?」曉軍說…「大約三個星期前的事了, 我父母本來想接祖母到廈門, 但她一直不肯, 所以, 我問過廈門廠的陳副總, 他也贊成我調職到成都的事.」

點過餐後, 陸續上菜, 我們吃著正宗四川味的菜色, 土雞、滷水鴨、跳水魚以及一些配菜, 席間和劉先生閒聊些他的工作, 原來是成都當地一家國營事業的高幹子弟, 也聊了些曉軍要到成都的事情.

「接下來要說的事, 副理不要太在意…」曉軍先預告著…「我和向東準備下個月訂婚, 其實, 向東是我大學學長, 已經認識很久了.」

我楞在那裏…一下子沒有反應…

「副理, 還好嗎?」曉軍有些擔心.
「喔…我太高興了, 曉軍終於找到歸宿. 那~~藉這杯茶水, 先在這裏祝您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和著心中的酸苦, 我吞下那杯茶.

成都廠資訊室新進人員的複試, 在一點小風波中完成了. 有一位叫王小波的華南理工大學畢業生, 在面談中堅持除非當場錄用他, 不然他不離開.

「王先生, 我們的進用有一定程序, 現在跟你談過, 還有幾位要面談, 等全部複試人員都面談完畢, 經過一定審核程序, 會發錄用通知.」我說…「可否請您先回去, 等候錄取通知呢?」
「不用了, 現在就錄用我吧! 我的學歷、在校成績和你們的測驗成績都是優等, 不用我是你們的損失.」
「是的, 你的筆試成績在前十名內…」我說…其實是第九名…「但, 我們還有幾位應徵人員要面談, 是不是請你先回去, 等候我們的通知呢?」
「我就說不用啦...我的成績這麼優秀, 剛才面談你也說我很優秀, 為什麼不能現在做決定?」王小波摃上了.
「王先生, 我們公司進用人員有一定的程序, 你這樣子要求, 根本違反規定, 基本上, 我們現在就可以決定不錄用, 因為違反公司規定.」曉軍也摃上了.
「對, 王先生, 雖然你之前的反應都還可以, 但現在這樣的反應, 真的是違反了我們公司的規定.」我說…「基本上, 我和林主任都是資訊部門主管, 你這樣要求我們違反公司規定, 是什麼思想呢?」
「我…我…」王小波開始打結.
「好吧! 就這樣子了, 請你先回去等候我們的通知.」我用力瞪視王小波, 他在我的逼視下, 不得不收拾文件走人了.
「這個…不錄用吧!」曉軍指著面試記錄表上的不錄用方格…我點個頭, 就此再見了.

過幾天, 成都廠的資訊室新進人員都報到了. 我看曉軍已經能掌握部門狀況, 就打包回高雄, 周廠長一直說著實在太忙, 沒辦法請客吃飯, 真的抱歉什麼什麼的. 曉軍則是連送到工廠大門都免了, 只有王大仁還很有心的幫忙拿行李到機場.

回到高雄, 感覺人事全非.

「鄭副理, 這怎麼回事?!怎麼連試算表都不平啊!」會計帶著一疊報表紙, 直接到我辦公桌問.
「我先看看…」試算表完全不平, 而且數字差異不小…「傳票都對過、正確嗎?」我問.
「都對過了, 而且也調整完畢了.」李如玉回答…「但, 顧問說似乎少了一些轉帳傳票的產生, 以致一些虛科目不是沒有傳票資料、再不然就是傳票不完整…導致試算表不平.」
「這些不是在半個月前就提出來討論, 說是要調整的嗎?」我問.

從成都回來就面臨了系統上線後, 傳票資料一直不正確的問題, 開了幾次會, 顧問都說可以處理, 但要我們補資料, 於是每加班補資料成了常態.

「對, 但是, 顧問說科目設定少了一部份資料, 所以, 系統沒有自動產生一些轉帳傳票.」李如玉說…「雖然人工補傳票, 但看起來還是少掉很多.」
「怎麼會呢? 這樣這個月月結不就開天窗了嗎?」我聲音提高了…「你不是黑心公司的財務顧問轉過來的嗎? 怎麼連這種事也沒注意呢?」
「現在再追問這些有用嗎?」李如玉眼紅起來, 顯然要哭了.
「好吧! 好吧! 我去找吳經理討論一下.」我轉向會計說…

「吳經理在嗎?」我到財務室時, 沒看到人.
「她和陳協理去找總經理了.」一位會計說.

這種關頭, 可不是好事, 心頭有很不好的預感.

「鄭副理, 你和趙本聰、李如玉一起來一下, 我們去總經理室談.」陳協理臉色很難看.

「吳經理, 你報告一下.」總經理說, 臉色也非常難看.
「是, 新的ERP系統上線後, 在半個月前就一直向資訊部反應無法產生適當的傳票.」吳經理一開始就把責任撇清…「和顧問群討論後, 說是要調整科目設定, 但還是存在許多漏洞, 導致轉帳傳票開立有非常嚴重的問題, 特別是在料帳方面.」
「現在, 要月結了, 試算表不平衡, 相關財報無法完成提報.」吳經理繼續說著…「再怎麼補傳票, 也趕不上預定的申報日期, 這回一定會被國稅局罰款.」
「這半個月你們資訊部採取了那些對策來協助財務室改善系統問題?」總經理看著我.
「我們一方面和顧問討論與修補會計科目的相關設定, 另方面在測試環境重做相關單據然後比較和正式環境的傳票產生差異, 再和財務室討論修補傳票資料.」我說…「但因為需要補的傳票資料相當多, 以致於時程上造成月結延遲.」
「你說的簡單…」陳協理生氣的說…「為什麼不能預先發現問題, 及早改善, 一定要等到這個時候才來講這些.」
「就我瞭解…」陳協理開始翻罪狀…「財報功能都沒有測, 對不對?!」
「UAT測試階段最後, 我詢問李如玉, 李如玉說傳票正確, 財報就正確了.」我說.
「那測試了沒?」
「沒有完整測試, 因為李如玉負責這方面.」我說.
「但, 出了問題是你負責還是李如玉負責?」陳協理我表態.
「我要負責.」我說.
「另外, 你知道成都的電腦公司告我們公司違約嗎?」陳協理又提.
「知道…但這件事是對方不對呀!」我說…上次去成都對質的那家系統商, 後來還是提出民事訴訟, 雖然案件不成立, 還是造成成都廠一些額外工作.
「要你去成都支援, 不是要你去製造問題, 是解決問題, 這樣的解決方法, 還得了嗎? 公司每天跑法院就忙不過來了.」陳協理有點故意製造印象.
「還有, 你和林曉軍是怎麼回事?」陳協理又問.
「這是私人的事.」我也開始不高興了.
「所以你承認了嗎?」陳協理又逼著問.
「我承認什麼? 陳協理有話明說, 不要這樣拐彎抹角的.」我開始瞪視陳協理.
「你離婚為什麼沒有呈報.」陳協理最後說…「你知道這些要申報的, 對吧?!」
「我以為是自己私人事務, 沒有呈報的必要.」我說…「還有私人的事要討論嗎? 如果沒有, 我回坐位去處理系統問題了.」我站起來, 無視於總經理和陳協理訝異的表情, 把門一甩就走了.

後來, 趙本聰和李如玉回到坐位, 趙本聰低著頭很無辜的樣子, 而李如玉則哭著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鄭副理, 請你來一下.」陳協理找我去他辦公室.
「我們已經和黑心公司王協理討論過, 請他們加派一位財務顧問常駐, 李如玉解雇了. 而王協理也會經常在我們公司協助專案進行, 所以, 你這邊, 總經理是認為不適任, 請你做到今天為止.」陳協理提出一張人事令.

「哦~~就這樣子嗎?」我很不以為然.

「當然不, 我連坐降職, 回去人資兼資訊部. 這下你高興了嗎?」我看到人事令上, 陳協理又回到經理的職銜…「連趙本聰的主任也被拿掉了.」
「當初, 我還沒來之前, 你不就想要兼資訊部?」我搖搖頭, 苦笑了一下, 把職員證丟到陳協理…不…陳經理的桌上, 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回到坐位上, 把自己的東西收一收, 叫趙本聰過來…

「副理, 你叫我…」
「對, 我帳號的密碼已經改成這個…」我拿給趙本聰一張紙條.
「我走了, 好自為之.」

經過李如玉, 她還在哭著, 我只跟她說…「Bye~~」

然後, 就大步走出厚黑企業的大門.

後來, 聽說黑厚企業先把ERP系統改回到舊環境運作, 過了一年, 新的系統才真的上線了.

趙本聰在我離開沒多久也離職了, 有回在逛街的時候遇到他, 他說他已經離開資訊方面的工作了, 改行去幫家裏的生意, 在高雄旗津的海產店…「副理有空要來喔…」

我呢?!離開厚黑企業消沉一陣子, 靠著一條領帶和一隻鋼筆過了一段時日, 有回達哥說他在上海有個朋友開系統公司, 要找一位系統整合的技術顧問, 一談之下就留在上海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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